|
与一位朋友的通信
(友人来信)
现在全世界似乎都在向左转。中国在向文革回归,美国正在进行“破四旧”,推倒内战时南方将领和士兵的塑像,甚至有人要求推倒大奴隶主华盛顿和杰佛逊的塑像。加拿大和西欧在左倾道路上跑得更远。看来大家过了几天和平的日子后觉得不自在了,又准备动乱了。三国演义上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改几个字,就是和平久必战乱,战乱久必和平。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宿命? 2017.8.21
(回复)
三天没有心情去写什么,今天把想说的一起写给你。
8月18号晚上22点40分开始,德国南部的天气大变,整个天空如黑锅底一般,黑得望不到头。因我们住在三楼最高层,是这片地区的最高处,所以能从前后的大玻璃窗里看得很远。隆隆声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响。人人吓得刚刚把门窗关紧,风声便大作,呜呜轰轰刮得飞沙走石; 天空竟然像有无数头野牛在吼叫,好不吓人!! 海曼说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阵势,我说自己活了71岁,从未见过这吓人的吼声和要压在地上的黑锅底天空!话未落音,只见不小的冰雹像密雨般从天空当当当地砸下:是那种哐哐哐地砸东西的巨大声响。万物都被砸在这密集的冰雹阵里!千万头野牛般吼叫的黑压压的天空,配上这一痛地砸、砸、砸!!!气温骤然冷得出奇!人人目瞪口呆!窗前的树林、窗后的杨树,被巨大的狂风吹得死去活来、树干几乎要折断!天空好像即刻要榻下来,难道世界末日降临?!
四十分钟的冰雹过去,我家阳台的两大盆花全被砸烂,一个大花盆被飓风摔倒在地上,阳台的一角已然积了一堆冰雹。
18号是周五,无数人去度周末假或是在室外听音乐等等活动,冰雹与飓风的突然降临,无处躲避或正在路上的人定有生命危险。尤其是: 树林的大大小小的鸟儿们,每天夜里都是站在树梢上睡觉的,每一棵树死去活来地巨大地摇晃,都会把鸟儿们摔在地上,再加上这好大一阵的冰雹,不都被砸死才怪!呜呼、呜呼!!
次日、又一日、直到今日,三天过去,没见到一只乌鸦、一只喜鹊、一只小鸟。
以往,每天寻找田野里食物的乌鸦,晚上足有一百五六十只,天天约在19点半钟,集体飞回对面的树林,站在树木的尖端上睡觉,每一只乌鸦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谁站错了,另一只就会把它轰走,直到各个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才安静地睡觉。更小的鸟儿们没有资格站得那么高,就站在比较下面的树梢上。喜鹊也是站在树枝上睡觉的。只有野鸽子喜欢找有房檐遮挡的地方睡觉。
三天过去了,今天下午,我才刚刚看到一只乌鸦、一只喜鹊、一只小鸟。它们是那么哀伤,站在高处,不声不响地看着周围。野鸽子也少了一半,那失去的一半,一定是没找到被飓风吹不动的房檐吧。
树林就在我家对面。“我们去看看树林里有多少死鸟?”我两三次地对PIPI说。
他立即回答:“就是这样不算很大的树林,一年多来,发生过多少起强奸、抢劫和杀人的事。我不去。就算你看见了很多地上的死鸟,又如何呢?不也都死了吗?万一蹿出个坏蛋,你也没命了。甚至连报案都没法儿报:你既不知坏蛋的姓名、住址,连长相你也说不清。警察局早就不接这类说不清的案了。”
我哑然。是的,很多人都不进树林了。哪怕去食品超市,步行穿过树林要近得多,但宁肯绕远走,绝对不再进树林了。
然而,我只是每晚盼望着、盼望着看到那一百几十只乌鸦,从田野里觅食归来,它们快乐、满足地吃饱了,高兴地飞旋着、嘎嘎地叫着;各自站在自己的树梢上,那快乐的语言,证明它们属于大自然,证明它们是人类的朋友;而这些好朋友们骤然被飓风刮掉在地上、再被冰雹砸死,就这样悲惨地失去了!
我想哭,真地想哭;痛快地流泪吧,为我无辜的好友们!
那三天前的野牛般的天空吼叫,那一大阵冰雹,是外星人对地球人类的巨大失望;是警告、预言?但有用吗?有用吗??
这才回答你的信: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向左转?因为人们对当政者(政策)的失望;因为人们对鳄鱼经济的失望:大鳄吞中鳄、中鳄吞小鳄、小鳄吞百姓。仅仅因为网上购物,多少个人经营的实体商店被消灭!仅仅因为仿冒假货,多少亿万个个体生产户被消灭!仅仅因为三层鳄鱼的扒皮,到达最下面每个人的工资少了多少?!退休金少了多少?给国家上税少了多少??再加上无数涌进西欧的“外来户”, 他们基本都属于穷人。穷人最盼望的是什么?它们并非异想天开地老想发财,它们最实际的想法就是能有工作、能有生活保障;而本来还算牢靠的工作与基本生活保障,如今因为穷人的大增特增而越来越少、越来越不牢靠。所以,你必须从穷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并非如你所想都是因为人懒才不去工作,而是一碗粥,原来三个人分,现在十个人分。当你有一天也失业又找不到工作时,你才会更深地体会到这个问题。
是谁造成的这种局面?是老百姓还是政治家呢?
(补充昨天的回信)
今天是每周一次地去购买一周的食品。
海曼开着汽车,每次我们都会路过一大片麦田和玉米地。
PASSAU市除了一所具有五百几十年之久的著名大学、除了是希特勒的出生地之外,一直就不是工业城,而是农民的一片片田地、果园和国家森林。
当路过那大片的玉米地时,惨象吓人:棵棵已灌浆的饱满的青玉米,整个被打落的一个不剩,甚至被飓风不知猛刮到何处去了,或是都被埋在泥土里了, 地上连一个青苞米也看不见; 叶子和杆就那么惨花花地立着。其他的矮棵农作物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早已被激烈的冰雹打成了烂泥。
本市的新闻公开报道:“PASSAU市这一次的经济损失(农作物与森林)至少达到一千万欧元。”
德国新闻也公开了多少人在冰雹中被砸死、砸伤。不仅是我省,还有临近的奥地利等地区都遭到同样的灾难。
但新闻一字未提鸟类死了多少?好像连人都顾不上了,还顾鸟儿吗?!
说到这儿,那就提提本市的步行区有多惨吧:二十年前我们刚来时,步行区非常地热闹,每年都有至少五十多万人来到本市观光、坐大游船开心和购物。而今呢,最热闹的几条步行街,每一条街90%的店面都是空的,绝望到什么地步呢:每一个空店面,竟然都不在玻璃窗上张贴出租的告示与电话号码。因房主太知道没人来租,何必还公开电话号码受打扰呢!
而我在《给外星人的66封信》里写得很清楚:我们正是因为在北边的大工业城HAGEN市,见到失业者多得令人头疼,小店铺都没钱赚,才决定搬家、来到这最东南的边境的。但就像一个巨人生了大病,从头到脚,不久各个城市全都病了。
新闻又说:飓风把很多树木刮得来回剧烈地摇晃,连根都松动了,所以最好不要进入森林和树林,因为树木随时会突然折断。开车在路上,见到了那些东倒西歪的树木。
是的,距离灾难已经过去了几天,仍然只见一只乌鸦、一只喜鹊、一只小鸟。记录片里早就告诉人们:乌鸦是鸟类里最智慧的鸟。
今天这只乌鸦嘎嘎地大叫了几声, 似乎希望有同伴回应;又像是不平与愤怒的抗议——抗议老天的无情与不公。
其实,在国家的赤字连连之下,无论是哪个党当政,都好不了。西欧国家好几次证明:当左党当政之后,由于富人把钱全部取走,银行都是空的,左党许的愿全都做不到,所以只能更卡老百姓的福利金,老百姓于是立即不满; 反而不如原来的执政党还能勉强维持现状。
德国今年大选,我和海曼仍旧只想投第二大党SPD的票。一是觉得市长当的不错;二是不抱其他幻想。
2017.8.21-22
(来信)
SPD 好像是社会主义的党啊!
刚刚查了一下 SPD是第一批收到马克思主义影响的政党1863年建立。 我在感情上是不能接受这种政党的。
2017.8.23
(回信)
SPD的历史很悠久,但它很得人心。
中国宣传的马克思主义与德国的真马克思主义大不一样,有本质的区别。
早就有国人有关的专家论述,德国的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有本质的不同。在德国近代史上,SPD好几次是一党执政的,但它不是左党。它不与左党合作。德国的是真社会主义,中国的是假社会主义。西欧的这一套福利制,都是和德国学的。当时工作很好找,还没和东德合并,外国人不多,所以几乎没有坑骗政府的行为。如今可就大不一样了。
8.23
(来信)
罗锦姐对德国很了解,当然以你为准。
我是对中国宣传的马列主义深恶痛绝,所以一听到马克思主义就反感。
(回信)
其实我不爱看政治理论书。
在德西的特利尔市,那座著名的红房子(三层小楼)是马克思出生、结婚直到去世的地方。
约在前几年,一位在国内专门研究政治的女作家,去了那个城市住了一年,见到了马的手稿原著,才惊讶地发现,国内所宣传的马克思主义,都是断章取义、改动了很多处,改的都是最本质、最重要之处,教给学生们的以及出版的书,都是假马克思主义。
这些最本质的东西,就是如今的选举权、生存权(福利制)、知情权等等权利。
她把自己一年来研究和发现的心得写成了书出版,发表在“共识网”上,让我受益匪浅,也让无数读者吃惊。
不久“共识网”被封,与该网站总是发表真实文章大有关系。
(来信)
但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合著的《共产党宣言》也是杀气腾腾的啊!我当知青的时候认真读过中文版,来到加拿大后大致浏览过英文版,好像没有什么篡改。
(回信)
那位女作者(她是一位大学教授和研究人员,德文很棒),说马克思的私人信件是很有人情味儿的。
直到今天,我也没去看过那红房子,那个著名的特利尔市。
想知道:温哥华所在的那个省,森林大火燃烧了好几天了,说无法扑灭,是吗? 这样烧到哪一天为止呢?
难道居民们只能像逃难一样,集体住在别的地方?
我家对面也是树林,虽然不是森林,但如果有人放火燃烧的话,附近的居民也得远离居住,否则会被烟呛死。
我怀疑是否坏蛋故意浇了汽油放火,否则火势怎会这么旺?
8.23
(来信)
温哥华在西海岸(太平洋沿岸),不列颠哥伦比亚省。那里的森林很多,而且山很陡,交通不便。恐怕只能指望老天下雨灭火了。
8.24
(回信)
正要给你写信,见到你的信,就一并回吧。
德国的全称是BRD,《欧华导报》主编、钱跃君博士,这人很了不起,他并非学法律的,但他在德国苦读十年书、以及后来业余钻研法律,出版了一部法律文集《法庭内外 德国法律面面观》。他解释德国的名称是:“德国社会国”。我在德国三十一年,除了他,没见第二个人写过这类内容的书。
不是“社会主义”,没有”主义“二字。这“主义”二字只是过去的苏联和中国的最爱词汇,因为苏、中对什么事物都喜欢绝对化、革命化。
[下一页]
blog comments powered b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