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气候 (《自由圣火》首发 转载请注明出处并保持完整)
作者 : 曾节明,
發表時間:4/26/2010
泰国旧称暹罗,暹罗是潮汕话对“SIAM”的音译,名称叫来叫去,感觉还是“暹罗”更有意思,因为它有某种热带花果的新奇和怪异的味 道,既美丽、又带着毒刺。
曼谷的气候也是这样,那缤纷的光色亮丽得刺花双眼,照坏相机,感觉却如置身热水浴池。曼谷没有春花、没有秋叶、没有鹅黄暖绿、更没有傲雪寒梅... ... 没有节气变化,人就难有诗情画意。我尽管没有诗才,但在桂花飘香的桂林,还偶有赋诗的冲动,在曼谷,任何精神上的罗曼蒂克苗芽,很快就会被很低很低的酷阳蒸发得干干净净。
中国的一年四季,在这里被造物主之手,粗硬地糅合成不甚分明的“旱季”和“雨季”,糅合成不甚分明的Hot season和Very hot season,粗硬得就像泰国特产的木菠萝和榴莲的外皮。可以说,这里只有一季,那就是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可穿短衣短裤的季节。每年五月到十月,每天一场雨,象程序设定的人工喷泉一样,鲜有意外,没有诗意;十一月到次年四月,基本上天天骄阳似火,十点钟以后走在街上,人就像路边烤架上的肉。初到曼谷,见泰国清洁工、建筑工在四五十度的气温里穿长衣长裤、把头脸包裹得只剩一双眼睛,警察更是长衣长裤的紧身制服、顶头盔、戴手套、穿皮靴...那时觉得人家傻,等自己露短衣短裤外的皮肤晒脱皮了,才晓得傻的是自己。
十一月、十二月,当故国天寒地冻的时候,在这里偶尔可以感受西伯利亚大寒潮几根毫毛:忽然间骄阳隐匿,满眼清新,恍若北欧夏日、江南春野;水泥群之间的荒地上,那随时盛开、随处可见热带野花,忽而犹如四月桂林尧山的映山红那样柔美迷人;敷在脸上的一阵阵毒刺,变成了一双少女灵活而柔软的手;但转眼间,云破日出,童话消逝,暹罗依旧。
在北纬十三度的骄阳下,思想成了痛苦的累赘,好像人只要感觉到自己的肚脐和下半身就够了,其他所需的娱乐,就是流汗和劲节奏的扭动。泰国,是性滥交者和发达国家退休养老者的天堂,是思想者的炼狱。
雨季再次到来,望着北飞的鹭鸟,“我欲乘风归去”,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但是,故乡故乡,哪里才是我的故乡?难道我的故乡,永远是那个以言治罪、三聚氰胺、强迫拆迁、计生结扎...的鬼地方?
“日暮乡关何处是”?湄南河上使人愁。
曾节明 于二〇一〇年四月二十四日星期六于曼谷寓所有感而发
(2010/04/26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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