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钦可敬的老师
(澳洲)非智
“非智,你的电话。”
这是个周日,我正忙于修剪后花园的花草,妻子提着无绳电话走过来说。
妻子英语不太好,所以,凡是打进来讲英语的电话,她就会递给我,而在周末讲英语的电话,多是推销电话,我想,这次又不知道推销什么产品来着,因此,一接电话就用英语问道“是谁?”对方没有即刻回答,我提高声音又问“请说,是谁?” 对方喃喃几声,我听不清楚,刚想再问,妻在旁边发话“讲中文的。”我一时竟懵了,又随即用中文询问,对方告诉我,是钟老师,从香港打过来。啊,是钟老师,我有点吃惊,三十多年不曾见面的钟庆芳老师,我读厦门同文中学(当时叫厦门七中)时的语文老师。
钟老师打电话要我为“香港厦门同文中学校友会”期刊写一篇稿,我为他从千里之外给我电话而深表感谢,便也即刻答应了他的邀稿。
我对钟老师依稀还有些印象,当年他样子精干,激情豪迈,是语文教学上的骨干,在厦门同文中学颇有名气:一是他的敬业精神,对教学认真执著;二是他讲课严谨,有章有法。他虽没有直接教过我,但从同学的口里常能听到对他的赞誉。一直到现在,人们还称他为同文中学的孔夫子,由此可见其人品、学识非一般人可比。
在同文中学读书时,我并不优秀,说实在的,从小学、中学、大学,直到国外读研究生,我的成绩一直只是中等,常常凭着小聪明应付考试,却也从来少有不及格,唯一值得沾沾自喜,是喜好看书,而且多是杂书,也许是喜读书之故,便也喜好文学,能写点文章,小学时还曾获得全校作文比赛第一名,但由于只是个中等之才,故此在学校常不为老师所关注,与老师往来自然就少,套用一句语言大师林语堂的话:即不会套近乎,也不懂人情。
因了这种性格,与老师交往的少,老师的名字能记住的也就不多,但钟老师却是其中的一个,另一个是黄连祥老师,我曾在我的一篇文章里说过他,还有一个就是林淑美老师,记得她是教英语的,中等身材,为人和气,曾是我的班主任。当时觉得她有慈爱之心,不轻易发火,很关照学生,像我这样不起眼的学生,也蒙她关照,故此,对她至今还相当有印象。那时她的丈夫还在龙岩,她同她家人住在一起,我记得我曾和几个同学到过她家一次,好像是在一条小弄堂里的楼房,她很客气,还拿出饼干之类的茶点招待我们。我对英语的爱好,或许是受她的影响,高考时,我差几分就能读外语系,虽然我考的是中文系,但由于英语不错,在大学里我担任很长时间的英语科代表。林老师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和蔼可亲、真诚有魅力的老师,可惜,自从中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只是听说林老师的丈夫后来从龙岩调到厦门,并在市里当了领导。
另外还能记住的是教政治的姚老师,他是从莆田调来的,或者说他是莆田人,讲话有着很浓的莆田腔。政治课是我们当时所学最为枯燥的课,但姚老师却能讲得生动活泼,使它成了同学们喜欢上的课,这实在是件了不起的事,我们很敬重他。几十年过去了,他的讲课和他的口音,还隐隐在我的记忆之中。他有个儿子与我们同年段,每当同学们见到他,就自然对他显出友好,我想,这多少有着因他的父亲是姚老师之故吧。
在同文中学读书,是我一生最为快乐少忧虑的时期,我们许多时候都不在教室里上课,要么到工厂学工,要么下农村学农,要么入军营学军,同现代同龄人相比,我们有更多机会接触大自然,接触现实社会,因少却功课多的烦恼,没有高考的压力,故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但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回想起那个时候,从心里真正要感谢的还是那些坚持在教育岗位,尽心尽力授我们予知识,教我们学做人的可钦可敬的老师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