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与李银河的一面之缘 毕汝谐(作家 纽约) 著名女性学家李银河以其超前观点不断地引起中国社会的关注;我由是想起当年与李银河的一面之缘。
上世纪七十年代尾,我按照父母的吩咐,送书给李昌伯伯。事毕,被李伯母冯兰瑞阿姨唤住了:“小毕,你有没有对象呀?”
我兴奋地竖起耳朵:“还没有(正式的)呢。”
(其时,在那个特定圈子里,我是小有名气的单身汉;傅崇碧夫人黎虹阿姨甚至开玩笑说: “我们这些老太太应当专门成立一个委员会, 为小毕找对象……”)
冯阿姨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个才女,好不好?”
我笑道:“太好了,我就喜欢女高才生、女书呆子,彼此有共同语言呀。”暗忖:有枣一竿子,没枣一棍子;多认识一个高素质的女子,没有什么不好。
冯阿姨是个热心人,很快便打来电话,谓已经与李银河商定,某日某时在车道沟北京市委党校见面。
我按时前往。北京市委党校是出了名的穷单位,破破烂烂。我和李银河找了间暖气失灵的空房间,相对而坐。
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
一见之下,我便知道这只能是一次走过场的相亲—— 李银河的相貌太过普通了,称为一般已是客气;较之我每日习见的花枝招展的女演员,对比更为悬殊。
即来之,则安之。我熟练地以天气为开场白,然后夸奖她的文笔不错,先前,我曾经在人民日报上读过她和林春合写的文章,里面引用了马克思的一段话,大意是人民的权利不容受到侵犯,犹如妇女的贞操不容受到侵犯。我说建国后,从来无人引用了马克思的这段话;李银河笑说这是因为中国人耻于谈论性话题,对于革命导师的语录也不例外。
于是,我们一见如故,开始了彼此都性话题。拘于当时的社会环境,李银河使用“有人说”,而我则假称是表弟如何如何
奇特的婚礼——一半男宾与新娘睡过觉,一半女宾则与新郎睡过觉
“我表弟一上大街,眼睛就不老实,东张西望,说什么我要掐一朵(花),他把全北京的大街都当成后花园了!
谈及某几位盛名之下、其实难负的学术界重量级人物,李银河轻蔑地摇摇头:“可怜。”
中国家庭低质量、高稳定
我是早早地越雷池 饱饱地吃禁果;而李银河显然是循规蹈矩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李银河
我年轻时是北京著名的四大风流人物(另外三位是周立、周瑞、藏津津)
当时,北京上层社会已经有了无其名而有其实的性俱乐部——家庭舞会。比较出色的是平安里贺故上将家、东四最高法院谭副院长家、报房胡同何姓副外长家(何氏三公子无一好鸟);干色()
谈话时,常常有好奇的青年男女敲门,探头探脑地打量我,
她和王小波都是貌不压众而才华横溢 绝配! 荷而蒙的作用不得了!还是不要孩子的丁克族
与李谈话,使我感到棋逢对手的愉快,却没有两性吸引的喜悦;
李的性知识显然来自于书本及不懈的思考,而非身体力行的性实践,有些想法太过抽象,而又缺乏动人的细节。
她问:“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呢?”
我信口开河:“多亏我有一位神通广大的好表弟呀。他交际广阔,而又讨女孩子喜欢,是个拍婆子(在大街上结识的女孩子)的能手!”谈话果然愉快接下来的事情颇为辣手;我必须对冯阿姨和李有一个体面的交代。恰在这时,文化组织一批文字音乐创作人员下基层体验生活,这便成为中上这次“找对象”的最佳借口。我动电话给李她不无遗憾地道:“你这一去就不回头了?”我故作豁达地道:“是。不过,山与山不会相见,人与人却有机会重逢。”
几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见过李。从冯阿姨那里不断唱来她的消息;我来美国后,听说她和丈夫王小波同在匹兹堡。那年头唱有一些中国留学生的签名活动,常见两人的大名,看了王小波的书,更感到两人是天造地设的绝配:貌不在众而才华横溢,性幻想丰富(王小波的性描写在性行家看来还比较稚拙)而性阅历单薄,乃是理论的巨人和行动的矮子。大千世界,王小波和李的配偶无第二人选,夫得其妇,妇得其夫,真羡慕我等婚姻不幸福者。
李不仅是理想主义者,同时也是现实主义者,她缄口了,中国失去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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