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傳珩:中紀委給畢福劍套上絞索──告密文化與特務政治相伴而行
大陸央視主持人畢福劍酒後調侃毛澤東及樣板戲事件掀起軒然大波,聚焦了不少海內外輿論紛爭。中共官方也先後發表了一系列文章,如央視:《畢福劍言論造成嚴重社會影響將嚴肅處理》;法制日報:《畢福劍或沒法律責任但要擔其他責任》;解放軍報:《「畢門宴」視頻傳遞的負能量不容小覷》;中國青年報:《畢福劍欠全中國人民一個道歉》;環球時報:《畢福劍不雅言論迎合公眾低俗趣味》;中國紀檢監察報:《黨員畢福劍必須講規矩》等大興討伐追責。四月八日,傳出央視停播其主持節目《星光大道》四期的消息;四月十日,央視網站上的主持人介紹頁面中,畢福劍的介紹信息已被撤下。此據中國青年網十日的報道,內部人士稱,畢福劍已被停職,未知真偽。
千夫所指竊聽上網告密者
畢福劍飯局酒後惡搞了紅色經典《智取威虎山》被竊聽上網,這是毛澤東的妻子江青和手下在上世紀六○年代打造的八個革命樣板戲之一。畢福劍看似有著政治上循規蹈矩的公眾形象,私底下卻又有許多體制內官員名人都有的對共黨神話領袖與軍隊「大不敬」心態。這不僅體現了當今中國官方與公眾輿論之間存在分野,也表徵了體制內存在極大分歧。大陸「毛左」(多為文革三種人、三八式老幹部、網絡憤青,以及被紅色文化洗腦而無可救藥的一族)對畢福劍此次借樣板戲調侃毛惱羞成怒,如同被挖了祖墳一樣沮喪,甚至有「毛粉」發起集體抗議和投訴,就如同他們當年對茅于軾否毛要集體起訴一樣想投井下石。
但更多的網民卻力挺畢福劍,千夫所指告密者。四月九日,不少大陸網站轉載今年初的一篇文章《不告密不揭發是道德底線》,以示對「文革式」揭發者的批判。有評論認為,「比畢福劍言論更可怕的是告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視頻上傳者就像是文革時期無孔不入的告密者」。
政治構陷絕非一般認知問題
記得二○一○年,網絡一篇《有沒有人管管歷史老師袁騰飛》的毛左文章,指控袁騰飛批毛言論「是唯心主義的,更是反動的」、「希望有關部門重視起來」。為此,官方輿論如同今天發動了不少「五毛」「左憤」的聲討圍攻。北京海澱區教委還迅速對此進行了處理,並答覆稱,海澱教師進修學校的相關領導已對袁騰飛進行了「警誡談話,批評教育」,並「責令其作出深刻檢查」。胡錦濤時代,聯合早報網曾刊發了一篇《教授課堂批時政挨告反革命》文章,一針見血地指出:上海出現文革!華東政法大學教授楊師群在課堂上批評政府,結果竟被兩名女學生以「反革命」的罪狀告發,警方竟然介入。不少網友直言,太恐怖了!
當今中國,居然一再發生用文革時代「紅小兵」抓「特務」,揪「反革命」式對公民告密的行徑。毛左們如此政治構陷,絕不僅是一般的認知問題,而是陷害他人的道德問題,更是極其惡劣的侵犯人權問題。
惡搞「紅色經典」已成常態
現實中國官方還在用「東方紅、太陽升」宣揚「紅色記憶」,向民眾灌輸社會主義主流價值觀。正是在如此紅潮泛濫的中國,已經導致民眾大倒胃口,民間惡搞「紅色記憶」隨處可見,已成常態。如廣告「毛澤東開鍋大典」、飯店將「解放區」指向衛生間等等。近幾年來,電視熒幕上宣傳英勇殺敵和高大全英雄的紅色經典影片已泛濫成災,但在網絡上充滿了「黃繼光是摔倒了才堵槍眼的」、「董存瑞因為被炸藥包上的兩面膠粘住了」等戲說。電影《鐵道游擊隊》被惡搞為《鐵道游擊隊之青歌賽總動員》的網絡短片,把一群游擊隊員演繹成了以「美聲」「通俗」「民族」唱法參賽的各顯神通的歌手。
在娛樂界,翻拍「紅色經典」業已成為一種時尚,與網絡惡搞不同的是,他們更多是大玩感情戲,將紅色變桃色。如新《霓虹燈下的哨兵》中,讓原作中溫良賢淑的春妮去做臥底;《林海雪原》中楊子榮的情人槐花,是土匪老北風的老婆;《紅色娘子軍》大大咧咧地讓劇中每個人談戀愛。正可謂哪裡有「紅色記憶」,哪裡就有惡搞「紅色經典」,惡搞風浪已浸透了所有「紅色經典」的骨髓,充分反映了國民對開動國家機器,濫用納稅人血汗,強制向社會灌輸「暴力革命」意識形態和神化、吹捧領袖與高大全英雄之「紅色記憶」的反感與嘲弄。
20世紀兩大反人類暴力逆流
其實惡搞的一個最顯著特點,就是先抽離惡搞對象的原先敘說然後使之貶值。你越是正經、嚴肅、強制灌輸,我越是搞笑、嘲弄、蔑視,甚至拆解、顛覆,使之化為烏有。如此惡搞「紅色經典」風潮,當引起全社會的反思。套用當年導致《中國青年報》「冰點副刊」被封的那篇著名文章中的用語,不要再讓下一代「喝狼奶」長大;不要再用紅色暴力與階級仇恨意識毒害下一代的心靈。
其實,在二十世紀,世界上發生了兩大反人類暴力逆流:一是希特勒、墨索里尼以尼采的「優等人有必要向群眾宣戰」為核心價值,發動「優等民族」征服「劣等民族」的血腥戰爭;二是斯大林、毛澤東等以馬列「共產主義學說」發動「先進」階級消滅「腐朽」階級的暴力革命。這兩種分別以「民族」或「階級」為旗號,但同樣都是以同類為敵,殘酷使用暴力的社會逆流,在全球範圍內造成了空前的災難,因此已被當今世界主流像唾棄恐怖主義一樣唾棄。列寧塑像倒塌至今,烏克蘭議會通過法案,禁止納粹和共產黨的標誌及其思想,違反者將被處以五到十年有期徒刑。二○一五年四月十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回應記者「烏克蘭立法禁止宣傳共產主義」提問稱:「我沒有看到你提到的消息,不瞭解情況。中烏是傳統友好國家,雙方繼續發展互利友好合作符合雙方共同利益。」不知這種明知人家唾棄自己的「信仰」,還要稱其「友好國家」的裝瘋賣傻說詞,是不是一種「官版」的惡搞。
告密文化與特務政治相伴而行
眼下,中國毛左勢力,是自鄧小平九二年發出「警惕右,但主要是防左」南巡講話之後最甚囂塵上的時候。這充分力證了中南海主流立場返身左轉和國家法制、人權的大倒退,為毛左勢力興風作浪提供了土壤與舞台的事實。然而,習近平近期一再強調政治紀律與政治規矩,要求黨員,尤其是藝術家和作家,堅持黨的正統觀念,一再討伐「歷史虛無主義」,以及對削弱共產黨地位的歷史嘲弄。去年十月二十五日,中國社會科學院屬下的「國家文化安全與意識形態建設研究中心」官方微博披露,習近平對意識形態工作再發重要指示:「絕不允許與黨中央唱反調,絕不允許吃共產黨的飯、砸共產黨的鍋。要高度重視苗頭性、傾向性問題,打好主動仗,防患於未然。」
由此一來,今天,中國電視名人畢福劍因飯局惡搞「紅色經典」,成為了又一個中箭落馬者,不僅被毛左們構陷為「吃共產黨的飯,砸共產黨的鍋」的「兩面派」,也被中紀委背景文章套上了政治「規矩」的絞索。由此可見,當今中國,在「兩個三十年不否定」論的「習澤東」思想哺育下,告密文化與特務政治依然相伴而行。
(2015/05/14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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